感谢黄云湖、凌平平、王以理、陈百胜四位老同学热心筹划北航4941班老同学毕业分别后的第一次聚会活动,我相信这符合大多数同学的心愿,我自己是很高兴的。四十多年方聚首,实属不易,当年的翩翩少年窈窕淑女都过了耳顺之年,垂垂老矣,过去的恩恩怨怨随风而去,尽释前嫌,让未来的天空透出金色的晚霞,快乐地走好未来的路,实在是生活中的一大好事。
二十九位健在的老同学中如今尚有几位未曾联系上,这是一点遗憾,如果大伙都能聚首深圳,该有多好。
严绳友竟然也查无音讯,我很意外。他其实就在我生活工作的这个城市武汉市,我想我应当去找找他,算是为我们的聚会出一点绵薄之力,我相信我会找到他的。
1
那天我神采奕奕踌躇满志地出发了。
天气不错,蓝天白云。
路上我想,权当这是一次户外活动。站在武汉长江大桥上望去,几个形似长颈鹿的高架吊机格外醒目,那里就是武昌造船厂,现在更名为武昌船舶重工有限责任公司。当年这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国防工厂,严绳友当年就被分配到了这里。
我打算先到厂退休职工管理办公室问问,那里应当可以查询到严的有关信息,比如电话号码家庭住址什么的。
门卫一个毛头小伙子没有让我进去,倒是热情地给我提供了退管办电话号码。
电话里,退管办的工作人员很快地领会了我的意图,果断地告诉我,厂里没有叫严绳友的退休职工,没有!
我似乎看到了这名工作人员的神态,可能是太忙,他并没有翻开退休职工花名册认真查找,也没有打开电脑调出退休职工数据库仔细浏览,他是凭自己的记忆就做出了否定的回答,太轻率了。
怪了,明明一个大活人,一个在武船焊接实验室工作、焊接技术还很不错的人,怎么会没有呢?
一定是没有把我的诉求当回事,分明是在应付我。
碰上了硬钉子,我有些沮丧,大老远地跑来,不甘心啊。
要知道武船有数十上百个北京航空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啊!
“劳慰你家再查一下有冇得个叫罗钰元的北航毕业生?现在也已经退休了的人,谢谢你家!……”
“有!电话027*******”,
果然记忆力非凡,谢天谢地。
罗钰元,4511班,当年坚定的红旗战士英雄汉,我们曾经在学院体育馆举办的《毛泽东革命路线胜利万岁》展览会中共事几个月。我是美工,他善书法,一手漂亮的隶书令我惊叹不已,从此对立的两派成员成了好朋友。我送他一板我亲手绘画的杨子荣油画,他送我一张中国照像馆照的帅气十足的标准像,直到毕业分配天各一方,分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但罗的这张标准像至今依然珍藏在我的相册里。
按照退管办提供的电话号码打过去,过了许久,电话里传来巍巍颤颤的声音。
我首先自报家门,接着反复几声罗钰元你好啊,然后简述我们当年交往中难忘的几件陈年旧事,以期勾起他对我往昔的记忆,期盼他向我提供严绳友的信息。
任我反复讲述,提高嗓门,效果不佳,似乎他无法回忆起我这个好朋友,看来他已经把对我的记忆彻底删除了。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人的一生中有太多太多擦肩而过的过客,突然造访,实在唐突。况且如今骗子太多,手法太高明,我理解。
不过他还是明白了我真的不是骗他什么,而是要打听九系的一个同学。
终于他想起了一个九系焊接专业的同学,姓林名志华。
我认识!
“手机1364*******”
我的心开始扑腾起来。
挂断罗的电话,拨通林的手机,很快心就凉了,林志华告诉我,他们的确曾经在一起工作过,后来严绳友调走了,渺无声息地,不知道哪一年调走的,不知道调到哪里去了。
当年北海舰队南海舰队东海舰队曾经从武船北航毕业生中招收了几十名海军航空兵新兵入伍,兴许严绳友被招兵了。
林说,你可以到海军航空兵QQ群里去探寻一下,或许有希望的。
嗨!多谢了,我心想:这怎么可能呢?他连走路都不太稳,想把飞机开稳对于他来说难度系数估计有点大!
不过也难说,电视里不是说“一切皆有可能”吗?
我没有否定林的这条合理化建议,毕竟这也可以作为一个选项。
我祝林龙年平安健康阖家欢乐。
过了两天,正月十五,我收到了林志华发来的一条短信。
没有严的信息,只有节日问候。
谢了,老同学!
2
一条路不通,再想办法找别的出路。
当我听说一个普通公民可以到派出所善意查询另一个公民的个人信息时,我决定试一烙铁。
管他呢?如果可以办成实在是好,不行就拉倒,应当不会有什么麻烦。
上午九点多派出所刚一开门,我就带着我的身份证,退休证,毕业证,北航校友联谊通讯录以及一份事先草拟好的被查询人严绳友的简要文字说明材料来到派出所值班处。我甚至带上了两张四十多年前我和严绳友的合影照。
回想起来在我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进过派出所。
我毕恭毕敬地进了官衙门,我知道该如何说话,知道该如何支配自己的表情,语气,措辞,肢体语言。
值班处那位胖胖的警官听了我的叙述,果然被感动了。
噼里啪啦几声键盘敲打声后,严的户籍信息显示出来了。神了!
我想,严绳友这个名字很独特,不太可能有重名重姓的人,因此不需要筛选。
隔着办公桌我远远地看到显示器里严的照片,任凭我如何努力调整视力也无法认清那个人。
但我脱口说出是他是他!
严绳友、男、19440503出生、大学本科、退休干部、武汉市硚口区汉水一村73号3楼2室,无联系方式。
是他!没错的!
尽管无联系方式,这没什么,家中没有电话很正常,有了家庭详细住址就可以了!
短短的几秒钟我就找到了四十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学友!神了!
我激动不已。
真的应当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胖警官,感谢电脑,感谢互联网,感谢旁边的两个人!
旁边有两个身穿警服一言不发却双目紧紧盯着我的人。
3
第二天上午,我拿着严的家庭住址,按照武汉市市区交通网的提示,乘公交车顺利来到硚口区汉水一村。
多亏Google Earth帮了我的忙,在卫星图片上很准确的定位到汉水一村,没有绕远。
说是“村”,其实这是一个老居民区,据说不久的将来这里将建成一个新型的社区。我相信这一点,因为我看到一路之隔的马路对面,一栋栋漂亮的现代化的高楼正在拔地而起,隆隆的建筑机械声伴随着阵阵黄色的尘土扑面而来。距离如此之近,声音如此之响,我想这个老社区也一定也快要拆迁了。
可是眼下马路这边陈旧的民居丝毫看不出快要拆迁的迹象。
无序的门牌号很快使我晕头转向,我在60号与80号之间来来回回找不到北,这里没有73号,我有些不知所措。
汉水一村73号3楼2室,清清楚楚,严绳友的家庭住址。
问问路边的居民,都说不清73号在哪里。
也难怪,这里的居民大多是临街门面做生意的外来户,除了自家的生意,其他的事情大多不太关心,也说不出个道道来。这一点可以从他们满口的乡下话和淡然的面部表情判断出来。
终于在社区居委会门口,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同意给我带路。
社区居委会的大门紧闭,敲不应,推不开,从玻璃门望进去,空无一人。大概是星期日办事人员公休,或许是外出公干忙去了。
所以我很感谢这位穿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橄榄绿武警军服的中年人,毕竟现在热心人不多见,尽管他满口的黄陂话让我听得似懂非懂,颇感吃力。
路上我一面表示谢意,一面抑制不住即将到来的激动。
怎么不呢?都四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住在学生宿舍16楼201室,我住在上铺,他住在下铺。
严虽然有些“怪”,不停地打嗝,可他待人平和,没有心计,是个好人。
我想严的胃可能不太好,不知道这几十年来咋样了。
沿街拐来拐去几道弯,终于来到73号楼下,柳暗花明又一村,心境顿开!
当我再次感谢“橄榄绿”并准备上楼时,一个头顶毛巾的妇人开腔了。
妇人说:严绳友一家十多年前搬走了!
这不啻是对我信心的意外打击,世上确实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会突然发生,仅仅几分钟前我还在琢磨该如何说好见面的第一句话,猜测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狐疑迷惑的目光,幻想着也许会有一个热烈的拥抱呢?
希望的肥皂泡瞬间破裂了。
一连串的问题被提了出来,“他搬到哪里了?”“他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有他的电话吗?”“有他孩子们的电话吗?”“有他孩子同学同事熟人的电话吗?”……
回答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甚至连一点有用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妇人是严几十年的老街坊,如今这里老街坊也不多了,眼下的这个妇人显得弥足珍贵。
“他的房子已经卖了!住户已经换了又换了的。”
事情到此为止,“橄榄绿”走了,头顶毛巾的妇人进屋忙她的事情去了,仰望着眼前3楼2室门和窗,我一个人定在路边许久许久。
严麻子啊严麻子,你可知道咱4941班老同学们都在关心着你,牵挂着你,今天我来到你家门口却见不到你,咋这么不巧呢?
4
我不能就这样罢休。
第二天我重新来到汉水社区居委会。
年轻的社区工作者们听了我的介绍面面相觑,没有人认识严。
一个高挑的女士出来,很热情地帮助我。重新来到73号楼附近,她不停地拨打着手机,身边也慢慢地积聚了一群围观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们总是很好奇。
我极具人情味的言语唤起了人们的怜悯之心和记忆力,人们七嘴八舌,热烈讨论,踊跃发言。很快地人们回忆起那个住在三楼从来没有言语,很少与人交往的清高的工程师严,老伴姓李,李会计,一个儿子严鹏展,一个女儿严水晶。
高挑女士终于收起手机,告诉我,五年前也许十年前他们搬到古田一路了,搬迁前不久这家的姑娘晶晶把她们搬家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她的同学。同学刚才电话里说,记忆中她们新家在古田一路,下了车,往前走,一直走,那里的房子就是,不要过马路啊。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
我必须感谢这位女士,我又看到了希望。
我突然发现这位高挑女士有点像香港女星赵雅芝,很养眼。
我来到古田一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老实说我感到累了,人一年一年衰老,体质一年不如一年,肚子也在咕咕叫。
其实我没有走太多的路,都是在坐车。
坐车也很辛苦,乘客拥挤,空气污染,一个接一个的红灯。
这些我都顾不上了,我希望古田之行能有所收获,我得抓紧时间。
下了车,眼前马路一边是打了高高围墙的楼盘闲置地皮,杂草丛生,一望无际。另一边是连绵不断的工厂厂房和楼宇,没有所谓的下了车不过马路往前一直走的那栋房子。
希望又开始渺茫了。
呼呼的小风吹来,带来尘土和寒冷。
事后我听说,早些年的时候,古田一路泛指吴家山一带,那是一个方圆几十公里广阔的城乡结合部,不可能准确认定那里的某栋房屋,甚至一片居民区。
古田一路?老黄历了!
5
两天以后,我决定到严退休前的工作单位武汉市制冷自控仪表厂去一趟。
确认武汉市制冷自控仪表厂是严绳友最后的工作单位而不是武昌造船厂的过程也颇费了一番周折。其实那天胖警官是完全可以同时告诉我的,可是他没有告诉。而我当时一听说查询到了严绳友,高兴还来不及呢!感谢也来不及呢!尽管没有联系方式,也同样连声道谢乐呵呵地捧着他的家庭地址如获至宝地去了。
后来我通过其他渠道才知道是这个厂。
来仪表厂前我先在网上百度了一下这个厂。
网上的信息不太可靠,不过我分析这是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存在的工厂,产品制冷控制设备,自控仪表,电磁阀等。1993年改制,人员大概100多人。
如此看来,严可能在90年前后来到这个厂,在这里工作了10年左右,大概在2004年退休,年届60。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武船的退休职工数据库中查询不到严的有关信息。要知道20多年前计算机应用还远远没有像今天这样普及,而现在的年轻人一般不会努力修正和完善数据库中的信息。
总之我获取了这条信息就有了希望。
古田四路18号,一个冷清的工厂。
来到工厂门口小小办公楼四楼厂工会,说明来意,一个胖小伙热情地帮我忙前忙后查找了老半天也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最后告诉我说了解具体情况的办事员还没有来,请坐,稍等。
我还是很高兴,因为至少可以确认,严绳友就是这个厂退休的焊接工程师。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闲聊中,胖小伙说,“这个厂八九十年代还是不错的,后来就不行了,以后人员下岗的下岗,退休的退休,一年不如一年了。”
“严绳友这个人话不多,不太爱和人打交道,性格比较内向。”
我心里一惊,是啊,汉水一村的老街坊们也是这么说的,看来严确实是这个性格。
我们这些人都有这个毛病,吃了一辈子的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代变了,我们应当与时俱进,我们应当反省和修正。
转过来又想,都这大把年纪了,还改什么改,按照自己的活法活出自己吧。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解具体情况的办事员终于来了。
当她一听懂我的来意,立即回复道:“不行,我们不能帮你什么忙,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我们也一直在找他呢!”她连头都不抬一抬,忙不迭地拾掇她的婴儿奶瓶。
“2005年的时候,我们通知退休职工来办理医保都没有找到他,到现在为止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没有办理!都这么多年了,他这个人失踪了!”
My god!
我真的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在空间和时间的坐标系里最可能出现的交点都没有发现,这似乎就等于是一道无解的难题了!
后记
最终我还是没能找到严绳友。
当初的信心已经不再满怀,多少年来人们苦苦寻觅都没有结果,何况我这短短的几天。
不过信心并没有彻底丧失,因为我把我的联系电话留给了仪表厂里的办事员,头顶毛巾的老街坊和高挑漂亮的“赵雅芝”。她们都承诺一旦有了严绳友的消息就会告诉我,不管真的假的,我都相信。
那个办事员所言“失踪”完全不能让我接受,我可以把它解读为:他们没有认真负责、尽心尽力为退休的老同志办事,“失踪”是她们的一个托辞而已。
这些天我一直在思索,究竟是性格决定命运,还是命运决定性格,我不得其解。
如果严绳友的性格外向一些,开朗一些,他会置己于朋友同事邻居的关爱之下,沐浴爱的阳光,那时,他还可能脱离开我们的视野范围吗?他遇到了困难我们周围的人还会置若罔闻吗?
这完全是我的自我认定,也许严绳友自有主见,他认为自己过得很自由自在,完全不需顾忌别人说些什么。正因为人性的多元化,所以在终南山上才会出现数不清的追寻宁静致远的隐士,他们不同样的活得轻松快活吗?我们根本无需为他们耽心什么。
一份引自《时代周刊》报道的统计数据说“约30%的人天性内向,这些内向者在谨慎胆小的外表下,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我实在不知道严绳友的近况,说不定严绳友同样“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此时此刻或许他正和他可爱的小孙子一起在某一个亚热带海滨城市的银色沙滩上享受天伦之乐呢?
无论他在哪里,我都祝愿他平安健康,每一天都快乐。
我找到他了
武汉的春天,乍暖还寒,连日的阴雨终于停了。
早晨出版的《武汉晚报》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全文如下:
寻分别43年的同学
寻找原北京航空学院4941班老同学严绳友,他是武汉人,毕业后,他便与同学们失去了联系,现同学聚会,请严绳友或他的家人速与我们联系。电话:13247145598。
寻人启事登载在第34版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位置。这是武汉媒体以民为本、服务民生的一个免费栏目,每天都登载有几则寻人启事。从制冷自控仪表厂失望而归以来,我很沮丧。那些日子我反复琢磨,我何不尝试一下发布个寻人启事呢?
启事见报几个小时后,我就接到了几个热心人打来的电话,其中一位自称是严绳友中学同学的女士提供的信息让我为之一振,她说到省地质局找一位姓蔡的先生,蔡先生和严绳友是好朋友。
接电话的时候我和老伴张忠慧正在江滩散步,在渺渺江雾中远眺浩瀚的长江。那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久违的阳光让人心暖,天空格外兰。
收起手机,匆匆赶回家中,我迫不及待地骑上自行车,一路风行来到省地质局大院。几栋点式建筑高高地矗立在初春绿色的草坪中,一排排浓绿的香樟树挡去了闹市的喧嚣。
一番戏剧性的周折后在18层楼顺利见到了蔡先生和老伴黄老师。
黄老师是严绳友高中同班同学,她告诉我,今年春节同学聚会时她曾经遇到了严绳友。黄老师的话让我欣喜若狂,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按照严绳友留下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虽然反复拨打N次都一直无人接听,不过我确信,距离找到严绳友只有一步之遥了。
可这一步之遥似乎遥不可及。
整个下午我心神不宁,拨通的电话都无人接听,让人心焦,直到晚饭后。
晚饭后终于有了回音。
电话那头传来蹩脚的普通话,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是严绳友。
反反复复几个关键问题核对无误后,我终于确信找到他了!
是的!严绳友!今天终于找到他了!
2012年3月6日。
次日上午九时四十分,我们在汉口西大门舵落口见面,严绳友家在这里。
虽人已老,当年熟悉的身影依旧。一声你好,四目相对,双手紧握久久不放。
坐在老同学小小的客厅中,我们老哥俩促膝谈心良久。
从汉水一村到古田吴家山,从仪表厂到武船,从航院到深圳聚会,从四十多年前到昨天。
人生坎坷路,
荣辱几度秋;
唏嘘两行泪,
相见亦白头。
严绳友感谢同学们的关心,高兴到深圳与老同学们相见。
临别我特别提醒他:快快到仪表厂办理医保手续,厂里说只剩下你一个人没有办了。
严的回答让我惊喜:医保早多少年就办好了。
人一生中会遇到的数不清的人,大学同窗学友当是最值得怀念的一批。在那最宝贵的几年里,我们曾经拥有同样的梦。寻找到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是对美好人生的向往、期盼和追求。每位同学心中都有一份对过去的美好回忆。不同的坎坷路,各异的人生感悟,相信对美好未来的憧憬都是相同的。(李凤林)
编辑:贾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