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寻找阳春的星光。永恒的光绽放在一年之际,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情意。
漫漫的沙尘暴散去,皇城跟儿下日长飞絮轻,沙河静谧桃源正有情。
纤草初渥,袅袅炊烟里土地像柔软的一支歌。这土地,这土地之上的星空,这土地之侧的春意,百载前属于民国的胎动,五百年前属于北京城的琉璃辉煌,千载前属于稻禾均田,千纪前有悠悠的畜牧高歌,万纪以前渔猎夕照。
而今我独坐窗边,漫天星光在灼灼白昼中隐去,无法回答我它们都见证过什么。
四月绿意,盈盈到天边。天尽头的星辉种种有情,穿越时空,不屈不挠,时空没有让他淡却褪尽,四年,十年,千载,万纪,或许早于戚戚的易安狂歌的太白,或许先于治水的大禹穴居的元谋,跨过千万光年的距离来追寻这宝蓝色的星球。届时历史的尘埃仍然滚滚翻涌,千古的文明随春去春来笃定前行,他散向人间,抚上心头,去引山谷幽鸣,去映清泉暗石,悠悠地托起我眼中的碧泉。星是时光的使者还是朝圣者?生于朝拜而又逝于传递,或许他的光芒又从未到达地球,只落在旁侧千穴的清风和凄茫的尘土中。
星光耀眼,在大好四月天里却无迹可寻。灼灼白日里,星光无解。
银河离我太遥远,茫然不知自己其实已在其中,我只是无处寻觅那一抹星光。白昼灼灼,纵然沙尘散去,我看不到星在深邃夜幕中虔诚的无畏与执着。长夜未至,不见天河淙淙,那如燃烧的火把一般的你,又亮在苍幕中的哪席静地?
寻不到星,只看到春草渐浓,杨树飘絮。我着一袭薄衣去见淡淡甘醇的阳春。沙航桃源种种有情,星苑草地细密的厚毡一如被轻盈的绿施以魔法,也翩翩起舞 在阳辉中,梳理它潮湿的情怀。
南湖畔,芦苇密,鸳鸯成双对,斜风细雨中把蓑衣轻披。恍惚浮现出了执杆的牧羊人踏在古老原始的静谧中,劳作的庄稼人耕作在恬适安宁的土地之上,绿意如新,天如涂蜡,我却寻不到星光。
阳春的星光,永恒的情意,会在哪里?
吹面不寒杨柳风,习习暖意拂过脚趾,拂过腰身,拂过耳畔,拂上发梢。绕步蓝园,风吹向远处的那一缕,点亮了我的双眸——脚下的土地,延伸的不远处,绿毡上疏落有致、层层叠叠地织上了清雅喜人的素锦,如白浪中溅出的水花,扬扬洒洒泼到天尽头,蓝园如待嫁的新娘,娇羞地覆着幸福的头纱。不经意沾染了活泼俏皮的粉白色,或间着一两丛优雅舒展的风铃草,黄迎春在南湖的另一边点头致意。水墨诗意中的桃花环坡绕山,却又轻盈地舞动着一份千烛摇曳的感动,飞到天幕彼端。是谁的画笔,在蓝园撒弄出无数的浅蓝淡雅,馨香流淌。此处可有寻星之人?此人可有知花之心?一朵又一朵二月兰串联起星撒如素烛千盏,燃烧着银河一般激旋的湍流。
我看见了星空,他就在我脚下。
星光无限的追逐在这一刻停歇,轻柔地落在草尖,精致地点染出万朵一山的银辉。盈盈然渲染出阳春的画卷,雄雄然充沛了生命的热情。星光倾泻千万光年只为驻足地球的时候,就已充满对黑暗的无畏,对阳春的虔诚期盼,它们都是那么热烈地燃烧着执着着。星的期盼,已与这盏盏素烛融为一体,让春雨刺绣,春风穿缀。有生之年,保留无限的期待与热情。
阳春的情意盛满了桃花的酒杯,我们向时光的前方行进,缓缓融进遍地的繁星。(程元晨)
编辑:贾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