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沙航

发布时间: 2014-10-09 / 点击数:

  从小就对美食抱有极大的热情,曾经立志要做一名大厨,现在想来这个梦想应该是萌发在动画片《中华小当家》一盘盘闪着金光的菜肴里,然后被母亲从铁锅里倾倒出来的味道催熟,只可惜轮到我自己挥动锅铲时,结出的果实却实在不忍下咽。于是退而求其次,从美食的制作者转为体验者,也是因为如此,对厨房、食堂、餐厅的喜爱变为了尊敬和崇拜。
  来到北航快要满两年了,校内校外的美食也已算吃了个大概,从食堂的各式经济菜,特色菜,风味菜,到东门口的各类煎饼,再到地铁站美食一条街,其原因或一时兴起,或经人推荐,其结果或大快朵颐,或失望而归。若要扪心自问其间优劣,我还是更为钟意食堂的饭菜,就像小时候喜欢母亲的厨房一般,在食堂里,我总能找到熟悉的味道。
  在食堂认识的第一个人是在一楼卖瓦罐饭的师傅。瓦罐饭,据说是北航特色,一口大瓦罐里盛的却并不是饭,而是汤汁浓郁的烩菜,按口味分为土豆排骨,香菇鸡,罗汉笋烧鸡等等。师傅打好一盘白饭,添一丁豆芽,再浇上一勺瓦罐里的汤汁儿,便是一盘浓香的沙航瓦罐饭。
  以前,在打饭的窗口上挂有的“今日菜品”中总有一张“姜爆鸭子”,正好是我的最爱,而每当我一脸期待地告诉师傅“要鸭子”时,他都会说:“鸭子没了,今天的香菇鸡不错,来一份吧。”于是,就在我这样吃了四天的香菇鸡后,才明白原来鸭子是上学期挂上的,如今的瓦罐里早就没了。
  从此,这位师傅在我心中便不可避免地与香菇鸡和奸商联系起来。
  香菇鸡师傅人到中年,微微发福,容易会给人一种甚是敦厚的错觉,那你是绝对忽略了他眼睛忽闪而过的反光,“冷酷”而“无情”,该有多少块肉,一块也不会多,当然也绝不会少。前几日,我又准备去吃一盘香菇鸡,打饭时打趣他:“师傅,这禽流感来了,香菇鸡没人吃了该咋办啊?”只见他挥一挥手中的勺儿,不带一丝迟疑地扎入一个瓦罐,“今天的土豆烧排骨不错,来一份吧。”豪气十足,让人无法拒绝。
  在食堂里,二楼似乎一直处于一种极其尴尬的地位,既没有一楼公道的价格,也没有三楼丰富的菜品,除了隔栏相望的飞行员餐厅和寥寥无几的菜品,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好在鉴于高度与人流量的反比关系,来二楼打饭的同学也比较少。于是我也在同学的带领下常驻二楼,久而久之,便认识了在窗口打饭的阿姨。
  阿姨大概四十有几,具有作为母亲的一切特征。事实上,她的儿子与我同系,寝室也离得很近,所以经常能在宿舍里见到她,大部分情况是来帮儿子洗衣服。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在水房最后一次看到了她,腰上扎着围裙,袖子高高挽起,两手一遍又一遍搓打着水槽里的衣服,冻得通红。但就是这双手,打起饭来可一点不马虎,“几两”“什么菜”,像所有的食堂职工一样,干净利落,母亲盛好饭菜递给她的孩子们。
  只是,我从未在二楼遇见我那位同系的同学,听别人说,他也从不上二楼打饭。新学期开始以后,我就再也没能见过她了,估计着是回老家去了。
  流连于三楼的食客,多以聚餐为主,或有为避开楼下拥挤的人群的,或有为改善生活品质的,当然,像我这样,错过了饭点又扛不住饿的,也不在少数。三楼菜品丰富,从人尽皆知的麻辣香锅、铁板饭,到鲜为人知的奶酪焗饭、乌冬面,海内海外,大江南北,各色口味在窗口上一字排开,可以说,把每样吃个遍,也算是番壮举。
  然而,我最爱的并不是号称食堂第一奢侈品的巫溪烤鱼,也非老少皆宜的麻辣香锅,而是铁锅煮的方便面。这份喜欢与别人无关,而是那碗方便面本身。相信每个孩子都曾对方便面抱有过极大的热忱,屁颠屁颠地从超市抱回一筐方便面,眼看母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烧开一锅水,切好新鲜的蔬菜,再打进两个鸡蛋,和着面饼一块儿煮好端到你面前,使你真的相信方便面是这么的美味。只是后来,当你离开家后,在寝室里用开水泡好一桶方便面,然后边吃边埋怨,才会明白:只有母亲的锅里才会有真正的美味。
  下午三点以后,三楼食堂的师傅们开始就餐,几张桌子拼在一块儿,各自捧着饭碗,围坐在一起,家长里短,天南海北,大侃一通,这时候很少有人会说普通话,都卖力地使着家乡方言。我从中听到了同乡的声音,回过头来却惊奇地发现,那是一位平日里操着地道普通话的师傅,我还曾一度以为他是本地人呢。
  他们,来这儿工作,应该有些时候了吧。(赵言)

编辑:贾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