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长安

发布时间: 2015-04-13 / 点击数:

阡陌红尘,终究一场繁华落寞。——题记

  村头古树下青草叶上/露水未凝干
  晨雾里渡船唱着歌谣/撑过小河湾
  我枕着手臂躺在屋顶/想了一整晚
  瓦下厅堂谁又说起/纸上的长安

  幼小的孩童常常听说书先生提及长安,那个一切话本传奇开始的地方。那里有骑白马着轻裘、肆意恣狂的五陵少年;有倚门回首,脉脉含情的二八佳人;有那一日看遍长安花,春风得意的状元郎;更有那愿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白衣卿相。
  随着年岁的增长,曾经在乡野田间追逐打闹、毫不安分的稚子,也学会了叼根还带着晨露的狗尾巴草,躺在屋顶,模仿私塾先生紧皱眉头的沉思状,思忖着悄悄攒下的几个铜板,是否够自己去长安的盘缠。
  长安,是梦开始的地方。

  我忽然开始疯狂想念/故事里的长安
  我日夜兼程跋山涉水/山水路漫漫
  我渐渐开始每晚都梦到/故事里的长安
  长安城有人歌诗三百/歌尽了悲欢

  告别了家中的阿娘,告别了村头的老槐树,穿上新缝制的青布袍,于一个晨雾弥漫的清晨,少年踏上了离家的渡船。摆渡的姑娘一边唱着婉转悠扬的民间小调,一边偷偷打量那个伫立在船头的挺秀身影。那个身影,望着长安的方向。
  这一路走来,花开花落,不知不觉已是数载。于客舟中听过夜雨,于雪夜里访过古刹,于日出时登过绝顶,于夜半时思过故人。曾在半醉半醒中赞过垆边女子的皓腕,亦曾在烟雨迷蒙的津渡折柳送过离人。走过青石板巷时,捡拾过绣有墨梅的素帕;拐入酒肆中,碰见过脚步踉跄,高声吟唱的书生。
  攀过几次山,涉过几道湾,长安也就不远了。

  抵达的时候阳光正好/听风吹得暖软
  可我为什么忽然失措/在长安
  长安城忽然开始下雨/湿了繁华沧桑
  慌张人潮里我遗忘了/来时的方向

  那一日阳光正暖,和风正软,远郊的桃花开得烂漫。而我,终于走到了长安,却也突然失措,在长安。
  奇巧瑰丽的楼阁里,锁着多少孤寂落寞的身影,雄伟辉煌的殿堂上,有的只是波谲云诡的争辩。所谓的圣贤天子,不过是史官糊弄后人的虚话,所谓的忠君报国,在旁人耳中不过是个笑话。跌跌撞撞溃逃在街上,擦肩而过的,是一个又一个漠然的面庞。丢弃了最初的梦想,遗忘了来时的方向。千万里外,怅然回望,却只能看见远方云雾环绕的翠障。
  我终于理解了离别时私塾夫子说过的话:人生最大的幻灭,就是穷尽一生去追逐过眼的繁华。
  我看不见我的长安。或者说,我的长安只存在于我的梦里。

  后记:这首《不见长安》并不能算河图最受欢迎的歌曲。然而河图清澈干净的声音搭配上带有淡淡忧伤的歌词,总有一种温柔到落泪的感觉。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在这样一个陌生庞大的世界里,惶然失措。年轻的我们还不知道如何去分辨眼前的事物的真假,不知道梦想与现实的距离究竟有多远,不知道我们现在所追求的一切,在以后的日子里是否还是会视若珍宝。我们看不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长安,不仅仅是因为雾霾,更是因为内心。(石茜


编辑:贾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