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加速度”——全力营救熊培森同学纪实
记者 王晴
“这里是果洛藏族自治州玛沁县阿尼玛卿山脚,北航登山队有一名成员因高反昏迷,姓名熊培森,航空学院研究生。坐标34 49.39.84N 99 30.11.88E”。2016年7月25日10时45分,正值暑假盛夏期间,一条求助信息通过短信、朋友圈、微信群等形式传播开来。
事情原来是这样发生的……

阿尼玛卿山 乔凤麒 摄
雪山突发高原反应 昏迷不醒
熊培森,北航凌峰社的一名成员,北航研究生一年级的学生,学习优秀、悟性极高,平时爱好跟凌峰社的同学们一起进行徒步、登山等户外活动。“凌峰,攀登生命的高度”是成立于2001年的凌峰社的社团精神。每年暑期,凌峰社登山队都有“攀登一座高山”的暑期登山活动,2016年暑期,凌峰社计划攀登位于青海的阿尼玛卿雪山(6282米)。一直积极参与社团活动并且多次随队登山的熊培森对其有着极大的兴趣,虽然导师和其父母出于安全的担心,曾并不太赞成他参加此次登雪山的活动,但是熊培森是个风光摄影发烧友,并且凌峰社勇往直前、积极向上的精神牢牢的抓着熊培森的心。
“我想磨练磨练自己,给自己定个目标,然后一步一步去达成。”熊培森说道。最终,父母和导师同意他以随行摄影的身份参加此次登山活动,主要在大本营活动。

凌峰社登山队员抵达临时营地 熊培森 摄
7月23日,16人一行到达了位于果洛州的海拔3700多米的山脚下;第二天,队伍来到了海拔4200米的临时营地,当天晚上一直下着大雨,队员们一起搬运物资,加上轻微的高原反应,熊培森说:“那天晚上就感觉身体特别累,特别困,想睡觉。”
意外突发而至。7月24日晚上,刚到了海拔4800米的大本营,熊培森便觉得不太舒服,“当时有点感觉分辨不出方向感,我最后记得是队长搀着我,往大本营里走,”熊培森轻轻地说,“说实话,最后那一二百米我怎么进到大本营里的,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第二天一早,队长许凯7点起床时,发现帐篷外面飘着鹅毛大雪,他告诉队员们晚一点再出帐篷。8点多等到全体成员起床时,跟熊培森同一帐篷的同学发现他已经昏迷了,意识很不清醒,始终无法叫醒。
“当时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能尽快把他送到山下,其他什么多余的都没想,”队长许凯再次强调,“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他安全送下山”。
为生命争分夺秒
上午9时,登山队成员立即进行下撤准备工作。同学们用厚实的登山包,里面塞满衣物,用支撑帐篷的铁架子进行固定,形成“担架”,抬着昏迷的熊培森往山下走。下山的路途异常艰难,寒风凛冽,大雪纷飞,雪的厚度足足有十五六厘米,一行人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山下挪动。“大雪边走边下,下山的坡度非常大,走到草甸或者石子路的地段时,雪花落到地面又迅速融化,地面湿滑的很。”同学们根本无法找到牦牛来帮忙,同行的6人抬着毫无意识的熊培森,缓慢而又焦急地下撤着。
10时45分,一条如文中开头出现的求助信息出现在了众多北航人的视线中。
熊培森的导师刘虎教授听闻此消息,脑中“嗡”的一下,“当时顾不上别的了,我迅速联系了跟我们有项目合作关系的航空公司,有官方、有非官方的,看看能不能有直升机赶过去救援,总共得有七八家之多。”可是由于种种原因,直升机都无法赶往阿尼玛卿山救援,“当时心里真是急得要命。” 于是刘虎教授又联系了国家应急办的相关工作人员,询问是否可以派出救援队伍前去支援。
11时30分,学校多个部门在了解事件基本情况后,张军书记和徐惠彬校长第一时间作出指示,表示一定要尽全力救治熊培森同学,同时还要保障登山队其他同学的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主管学生工作的党委副书记程基伟立刻责成研工部副部长宋晓东、航空学院研究生指导主任蒋崇文、校团委副书记刘洋成立工作组,由宋晓东担任组长,马上奔赴青海,协调救援事宜,并及时汇报情况进展。从知晓求助信息,到工作组成立,再到工作组成员立刻放下手头一切工作预定飞机票,这一切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与此同时,原本正常只需要2个小时就能下到山脚的路,同学们足足走了6个小时。下午5时,一行人终于到了山脚下,110警车和120救护车早已在山脚下焦急等待,经过医生简单处理,由3名同学陪护马上开往果洛州医院进行救治。当晚8时,熊培森到达果洛州医院,初步诊断为高原反应引发的肺水肿,并怀疑有脑水肿。由于当地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无法进行高压氧舱等更进一步的治疗方式。
情况一步步地恶化下去,晚10时,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当时我们才真的意识到情况有多严重,心里真的挺慌的。”一位陪同的队友说道。
熊培森的父母当时远在成都,母亲接到这个电话,心里急得不行,“无论如何我们没有见到孩子,是绝不可能轻易签这份病危通知书的呀!”
深夜,11时50分,工作组的3名老师赶到西宁。而此时的熊培森呕吐数次,生命危在旦夕。工作组了解到情况及时与学校和家长进行沟通,校领导指示“要以抢救生命为当前第一要务!”并积极协调联系西宁当地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进行转院,搭建起抢救生命的绿色通道。
青海省人民医院距果洛州虽然只有400多公里的直线距离,但是中间需要翻过十几座高山,并且都是非常难走的大盘山路。26日晚7时,转院救护车终于到达青海省人民医院,担架直接送入ICU病房进行抢救,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生死时速”正在上演。
因爱而重生
经过肺部和脑部CT检查,确定熊培森出现肺水肿和比较严重的脑水肿,同时伴有吸入性肺部异物,医生当即把熊培森送入了高压氧舱进行治疗。在连续进入高压氧舱进行治疗后,熊培森的病情仍在恶化。“医生当时说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人平时正常的大脑像个核桃这么大,并且有很多褶皱,而熊培森现在的大脑,肿的像个桃子,已经看不出任何褶皱了。”蒋老师轻轻地用手比划了一下。28日下午4时,医生再一次通报病情,“情况远比想象的严重,估计至少得一个月才有可能醒过来。”
张军书记和徐惠彬校长了解到情况后,立即联系了北京宣武医院的相关专家,并要求在澳门出差的程基伟副书记调整公务立即赶赴西宁,做好现场指挥协调。宣武医院吉训明副院长和国内神经内科权威专家张运周主任组成专家组,搭乘红眼航班连夜奔赴青海省人民医院,全力营救熊培森。工信部部长苗圩同志也非常关心培森同学的安危,多次询问情况并指示一定要全力救治。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关爱之心汇聚成河。在高压氧舱中的熊培森似乎与大家有着心灵感应,在重度昏迷4天多以后,奇迹般地苏醒过来!与此同时,两位专家也已抵达,对熊培森进行了认真检查,详细询问了病情,与主治医师进行会诊,制定详细的治疗方案。
“记得那天是第四天进入高压氧舱进行治疗,我们在外面等着”,队长许凯说道,“过了一会儿,就看见熊培森妈妈高兴地蹦跳着跑出来喊道‘醒了!醒了!’,脸上挂满了激动的泪水”。
“我们都激动的不行,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了。特别是专家和校领导也先后抵达,感觉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陪护的同学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依旧很激动。
因爱而重生的熊培森迅速地康复着,好消息接踵而至。7月31日,体内已没有血栓和其余并发症;8月1日,转入普通病房;2日,能够自主上下床;3日,可以在他人搀扶下行走;4日经主治医生测试,其记忆力、智力、脑部反映都一切正常。经过省人民医院院长吴世政及专家组会诊后确定大体上已经康复,只需后续康复治疗即可,并且吴院长对没有后遗症表示“非常有信心”。5日,熊培森办理了出院手续。
“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是熊培森醒后,他的妈妈在QQ空间上写的一句话。的确,带着所有人的关怀和希望,苏醒过后的熊培森恢复神速,医生都表示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8月7日凌晨,熊培森及其父母安全抵达成都。“他到家后给我发了条短信‘我已出舱,感觉良好,感谢领导关心’,这是把自己当成国家航天员了!”蒋老师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欣慰和关切。

熊培森从ICU转入神经内科普通病房 蒋崇文 摄
情满校园 爱满天下
现在的熊培森,已经基本上全面康复,回到学校进行着正常的日常学习与科研活动。每天早上8:30,来到教研室开始学习或做项目,根据项目安排有时晚上还会加班,周末有时会跟老师一起去参加学术研讨会、交流会、技术研讨会等等。
谈起暑假中的这次“磨难”,熊培森由衷地说道,“感谢!真的要感谢我的队友们和老师们,以及专家医生。”“在假期中,一名普通学生出了事情,学校从上到下的老师们,包括宣武医院的专家们,这么多人重视和关爱我,我要常怀感恩之心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努力学习,真正成为一名对祖国有用的航空人。”

熊培森在实验室学习 温超然 摄
“熊培森上了北航,真的是他一辈子的幸运”,熊培森妈妈感慨地说道,“北航的校领导和老师们,还有同学们,大家这么多人一起帮助他关心他,我们真的非常感激。”“难以想象,如果不是学校尽全力救治我孩子,只是我们一个家庭的力量,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医疗资源和治疗平台,学校真是我们的坚强后盾呀!”
“雪线之下无风景,路绳之上皆兄弟”,这是队长许凯在采访中说的最坚定的一句话,“作为队长,我会带领大家认真地总结这次事情中我们做的不够完善的地方,我也希望以后大家能继续一起攀登,更加安全地、更加合理地,成就每一个有雪山梦的队员们。”
爱满天下,情满校园,正是这种大爱精神感天动地,使得熊培森有惊无险,因爱而重生。正如徐惠彬校长曾说过,“爱学生就是爱北航,爱北航就要爱学生。”
这种爱的故事,每一天,都在北航的校园中上演着……
编辑:王晴